对我国当前资本外流问题的分析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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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我国面对的资本外流压力明显加大。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银行的结售汇逆差明显加大，国家外汇储备大幅增值。第二，从金融机构外汇存款变化情况来看，去年8月份单月新增各项外汇存款270亿美元。影响当前资本外流的因素，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一是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二是美联储加息，而且预计将进入到加息的周期；三是新兴市场经济和发展中国家货币的持续贬值的传染效应的影响；四是人民币汇率贬值压力加大；五是市场心理预期发生比较大的变化。

　　1月16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闽江学院、中国人民大学福建校友会联合主办的"货币金融圆桌会议·2015冬"在福州隆重举行。 会议围绕人民币加入SDR后的两岸金融合作展开深入研讨。国家外汇管理局原副局长魏本华，中国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行长、福建省外汇管理局局长吴国培，国新国际投资有限公司董事、国家外汇管理局资本项目管理司原司长孙鲁军，中国人民大学福建校友会副会长、福建海峡银行董事长苏素华，中银香港发展规划部副总经理鄂志寰，闽江学院副校长庄毓敏、狄俊安，中国人民大学校友工作办公室主任郭海鹰，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研究院副院长丁剑平以及台湾高雄大学教授蔡颖义等来自北京、上海、福建、台湾、香港等地的100余位嘉宾出席会议。本次会议由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涂永红主持。

　　孙鲁军董事在圆桌讨论环节的发言以资本外流为题，从多个角度对影响我国资本流出的因素进行了详实的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结论，当前我国的资本流出是暂时性的，不具有趋势性特征。

　　一、2015年下半年以来我国资本外流压力持续增大

　　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我国面对的资本外流压力明显加大。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是银行的结售汇逆差明显加大，国家外汇储备大幅增值。去年8月份以来银行结售汇逆差在9月份达到高点1092亿美元以后，在10月份的时候，银行结售汇逆差有所减少，降低到201亿美元，但是到了11月份又明显增加，11月份的数字是548亿美元。从这几个数字我们可以看出来，银行的结售汇从8月以后它逆差是明显加大。

　　第二，从金融机构外汇存款变化情况来看，去年8月份单月新增各项外汇存款270亿美元。但是从9月份开始，出现了连续三个月的负增长，分别是负的152亿美元，负的14亿美元和负的213亿美元，这一现象从储备变化情况也可以看出来，去年前三季度储备资产减少2277亿美元，12月份的国家外汇储备比11月份减少1079亿美元。

　　二、影响我国当前资本外流的主要因素

　　影响当前资本外流的因素，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一是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二是美联储加息，而且预计将进入到加息的周期；三是新兴市场经济和发展中国家货币的持续贬值的传染效应的影响；四是人民币汇率贬值压力加大；五是市场心理预期发生比较大的变化。

　　首先是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事实上，从目前的实际出发，2016年整个国内经济下行的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应该看到中央政府对于我们当前国内经济的困难，有了比较全面和客观的分析，也提出了一系列的宏观经济政策调整和结构性改革的政策措施。我们认为，2016年国内GDP可能会保持在6.8%左右。那么这个6.8%的水平对中国这样一个有着10万亿GDP的大国而言，应该还是比较高的，这个增速远远高于发达经济体和绝大部分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增速。

　　第二个影响因素是美联储是否进入到加息周期。关于这一问题，我们认为仍具有一定不确定性。现在有很多专家学者分析和判断，今年美联储可能会有两次到四次加息，但是我们认为这种加息是不是进入到加息周期，那还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我们知道去年10月份美联储加息是美联储近二十年来的首次加息，主要是考虑到美国经济增长情况比较好，失业率大幅下降，消费者信心大幅提升等因素。但是在这次加息以后，美国经济良好的复苏前景能不能持续下去，美元能否进入到升值空间，升值以后对美国的进出口的影响，对于它整个国内消费的影响都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且我们同时可以看到整个世界经济复苏前景并不是非常乐观，欧洲和日本的经济复苏仍然存在很大不确定性，新兴市场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今年绝大部分属于下降。俄罗斯、巴西、南非都陷入到经济下降的情况。那么整个周边或者整个世界经济的不景气，对于美国经济也必然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第三个因素我们从我国的国际收支情况来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去年前三季度项目顺差是2089亿美元，资本项目逆差470亿美元，预计全年国际收支仍然保持一定的顺差。从整个国际收支平衡机制来看，在考虑到下一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来看，必须要输出人民币，而资本项目是一个非常大的，非常好的资本输出渠道。

　　从整个国际收支平衡状况来看，我国国际收支最理想的状态就是经常项目顺差，资本项目略有逆差，整个国际收支是基本平衡。预计2016年经常项目顺差，资本项目保持一定的逆差，整个国际收支还是基本平衡的状况。另外我们可以从整个利用外资的情况来看，去年1-11月份实际利用外资1140亿美元，同比增长7.9%。全年实际利用外资7813.5亿元人民币，也就是将近1200亿美元，同比增长达到了6.4%。这个增幅在整个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很大，周边国家和地区整个经济不好的情况下，实际利用外资达到6.4%的增幅，还是一个比较理想的成绩。

　　另外，我们可以看到推进资本走出去已经成为中国建设开放型经济发展战略的一个重要的内容。近些年来，我国境内的企业走出去投资一直保持着非常好的增速。

　　综合上述各种因素，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虽然当前的资本外流压力依然很大，但是资本外流是一个暂时性的过程，其不具备形成趋势性状态的可能。

　　三、政策建议

　　为了防止资本外流和货币贬值之间形成恶性循环，从前面分析可以看出来，资本外流主要原因是货币贬值。那么同样资本外流加大，必然会加剧市场心理预期的变化，必然也会加剧汇率的贬值，实质上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当前应该采取有效的措施来缓解这种恶性循环进一步加剧，在资本外流情况下，保持人民币货币基本稳定显得更为重要。除了要引导好市场预期，包括强化和市场的沟通，向市场传递清晰的有关汇率的相关信息，同时必须保证信息的清晰和准确。

　　除了要引导市场预期以外，还有以下几个建议：第一要积极推进宏观经济政策调整和结构性改革。第二要进一步推进汇率市场化进程，包括扩大汇率的浮动区间，加大汇率的弹性，来通过汇率的自然波动来平衡资本流动带来的影响。第三要健全和完善资本流动和外在的宏观审核监管，健全跨境资本流动统计监测和预警，强化跨境资本流动的非现场核查，完善资本流动监管，严厉打击非法资金的套利行为，抑制跨境资金尤其是短期资金成规模急剧的流出。第四是采取一些必要的经济手段和措施，压缩离岸人民币和在岸人民币汇率之间的价差，打击非法的外汇买卖或者货币投机，来缓解市场对人民币汇率单向贬值的预期。第五，一个对市场主体来说，也就是对企业和机构来说，最重要是要强化好自身的汇率风险意识，做好汇率风险管理主动应用和借助一些金融产品和工具，例如远期和调期等等，来降低或者规避可能产生的汇率风险。

作　　者：孙鲁军